好老师让你穿越城市,坏老师让你放弃学习 | 千汪事130/10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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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二一开学,联大在阳宗海组织了一次夏令营。施松卿参加了这次夏令营。男女同学围成圆圈跳舞,男外女内,手挽手或背对背。外文系高一级的许渊冲描述了施松卿的样子:“施松卿长得清清秀秀,淡淡的眉毛,细细的眼睛,小巧玲珑,能歌善舞,行屈膝礼时显得妩媚动人,无怪乎有人说她是林黛玉了。”不过那时候汪曾祺大概还不认识这位林妹妹。
青年时代的施松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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哲学系开设的通修课“哲学概论”,分三组上课,分别由贺麟、郑昕、石峻任教。教汪曾祺组的是哲学系讲师石峻。他毕业于北大哲学系,是汤用彤的门生,长于中国哲学史、佛学。期末考试时,汪曾祺把考卷拿到茶馆里去答卷,答好再交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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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曾祺大二的课表上有一门《中国文学史》,算是中文系的当家课程,6个学分。任课教师是刚毕业留校没几年的余冠英,他也是地道的扬州人。余冠英的课,汪曾祺作品中没有提及过,倒是他的关于汉代乐府民歌的研究,汪曾祺多次引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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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曾祺记得大二的英语课由一位俄国老太太教的,“她一句中文也不会说,我对她的英文也莫名其妙”,汪曾祺遂对英语学习失去了兴趣。不过查联大学程表,没有这样一位俄罗斯外教的记录。我就此请教过翻译家巫宁坤先生,他也不记得外文系有这样一位俄国老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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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人皆知刘文典是古文学学者,往往以为他一心痴迷古典学问、不问世事。其实,他是老资格的“革命者”,早期是同盟会会员。他关心国际局势,常有深刻见解,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的国际评论很受欢迎。直到抗战结束后,他还不断在云南日报等发表痛快淋漓的时评。
讲台上的刘文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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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一多早年在芝加哥大学学美术,讲文学课也发挥特长,“图文并茂”。汪曾祺描述说:“他用整张的毛边纸墨画出伏羲、女娲的各种画像,用按钉钉在黑板上,口讲指画,有声有色,条理严密,文采斐然,高低抑扬,引人入胜。闻先生是一个好演员。”所以他能把伏羲女娲这样相当枯燥的课题,讲出美——“思想的美,逻辑的美,才华的美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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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一多上课,一派名士风范。学生是可以抽烟的。上《楚辞》第一课时,他打开高一尺又半的很大的毛边纸笔记本,抽上一口烟,用顿挫鲜明的语调说:“痛饮酒,熟读《离骚》——乃可以为名士。”(原话出自《世说新语·任诞篇》)闻一多的课都不考试,学期终了交一篇读书报告即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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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并不是所有学生都喜欢闻一多这种讲课风格。闻一多从前在青岛大学讲课,也是这种风格,后来学校闹风潮,有学生在黑板上写打油诗讽刺闻一多上课喜欢“呵呵”地笑。诗曰:“闻一多,闻一多,你一个月挣四百多,一堂课四十分钟,经得住你呵几呵?”
闻一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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